“给我？”
匣子精美，是那种放玉镯子的木制匣子，漂亮极了，她看向周太太。
周太太轻轻点头。
季薰往前拿起匣子，小心翼翼地打开。
盒子里是空的。
她脑袋里嗡一声响：“这个盒子怎么是……”空的？
她紧紧握在手里。
“当然是空盒子，要不然怎么会叫你拿去扔掉呢？别站着了，去把绫茹小姐的大提琴从楼上琴房搬下来。”
绫茹脆生生地喊她：“姐姐，麻烦你啦，动作要小心一些，别碰坏了！”
季薰的脸烧红了。
再不会看脸色，她也该知道了。
周太太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给她一点机会，她在耍自己玩。
她憋红了脸站在原地，不肯动。
“周太太，我不是……你家的佣人，我是周云起的女朋友。”
“呀！”两位小姐靠在一起，错愕地看向周太太。
周太太端着茶杯，小抿一口。
“我本来可怜你刚丢了工作精神不正常，想收留你在家里做个佣人。没想到你反而说出这种话，真让人失望。”
周太太一点厉色也不见，柔声讲：“汪律师，把人带走吧。”
季薰还不甘心。她怒视着周太太，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对自己。
“周太太，我尊敬你，是因为你是云起的妈妈，你不能这么随意对待我！”
她声音里似乎有哭腔，周太太挥挥手，“说你是个疯子，你真的一点都不聪明。”
“我给足了你机会了，可惜，你不珍惜。”
汪律师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门边，身边两个保安，上前，一左一右把她带离出门。
季薰咬着唇，被塞到了车上。
汪律师接听着那个电话，目光转过来，看在季薰的手上。
她忘了丢掉那个盒子。
汪源想，何必呢。
但他对电话那头说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半路经过派出所，门往外开了。
季薰被推了下去。
“你也知道，我要报警吗？我手上有证据，我要告周云起。”
她丢下那句话，跑进了门内。
汪源随后进去，正指着他的方向激动地抓着民警诉说的女人回头看他，眼神怒怼。
他理了理身上的西装，上前走去。
“警察同志，我的当事人告她偷走了家里的财物。”
“赃物就在她手上的盒子里。”
不可能的，季薰把盒子往镯子上一扔，“那是个空盒子。”
汪源借来一双手套，把盒子捡起来，打开一看，的确是空的。
他又拿在手里摇了摇，盒子的重量的确不对，再打开，拨弄着内里的包装软布。
是一只鸽子蛋大小的钻戒。
季薰张大嘴巴，却发不出声音，她抢过去，撕开那块内衬，拿起那个钻戒。
“不可能的，这肯定假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，你们故意陷害我……”
后退几步转身要走，被一下按住。
汪源看着民警一下子凝重起来的神色，拿出手帕擦汗。
“这件事情一定要重重处理，我的雇主是很珍惜这枚钻戒的，且不说价值之重，还是她的结婚戒指呢！”
季薰瞪着他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。
“骗子，你们都是骗子。”
-
“你哥会不会只是放狠话？”
柳婷华踹了周云起一下，对方抱着游戏机没搭理自己，目光呆滞，双手动作机械地操纵小人。
“他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真心朋友的，我一个，陈绛意一个，他满打满算加起来就我们俩了，怎么敢为了那个女的，说要跟我断绝关系！”
柳婷华越说越不敢相信，捂着脸，没人搭理她，她伸手夺走了周云起的游戏机。
“柳婷华！”
周云起伸手过来，门外有人敲门。
“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呢，我敲了这么久的门都不应声。”扭着门把手进来的是满面容光的周太太，和颜悦色地喊她：“婷华啊，你今晚别回去了，茹茹嚷着要和你睡呢。”
柳婷华乖巧地点头，“好呀，我也喜欢和茹茹说话的。”
“就这么说定了，”周太太扭身出去，又把门带上，笑得极为和气：“你们聊天，我过会叫刘嫂把你爱吃的花茶泡好送来。”
柳婷华笑吟吟地目送她。
门一关上，她整个人倒在沙发上，周云起趁机扑过来抢游戏机。
“我说你啊，就知道打游戏！那季薰不是让你妈妈赶出去了吗，怎么还这么丧气？别丧了，跟我说说吧，我觉得你哥这次真的让狐狸精迷住了！”
“狐狸精？拉倒吧，我哥就算自己变狐狸精，也不会让狐狸精在他身上发展业绩。”周云起手长，伸过来把她藏在后面抱枕的游戏机拿走。
“哦，那就是他让人做法了，反正他不对劲，我以前那样对他，他都没舍得给我脸色看，这次就因为这点小事……他不对劲。”
柳婷华闷闷不乐，等着周云起来安慰，转过头去，看到他又在摆弄那台游戏机。
她闷声喊：“周云起，周云起……小云朵！”
“都说了别叫我小云朵！”
门外刘嫂敲门，周云起烦躁地丢开游戏机，去接那套花茶杯壶进来，搁在茶几上，摸出打火机点火，小巧的蜡烛在烛台里火苗摇动，温温地煮茶。
花茶的香气很淡，闻得人也好受了一点。
柳婷华瓮声瓮气地踢他。
“冰糖呢。”
娇气，没冰糖就不能喝吗？
周云起一脸不耐烦地推门出去，喊：“刘嫂，大小姐要冰糖！”
“来了！”
刘嫂动作利索，冰糖很快来了，他接过小玻璃罐子，随手放到了桌上。
柳婷华盯着这套小玩意，眼泪忽然砸了下来。
“他怎么能这么说我？我为了他，一句重话都没有说，现在是那女的自己说话不算话，她骗我，我还傻乎乎以为她是好人呢！现在周颂雪为了她，要跟我断绝关系，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！我真心实意帮他，他就这样对我！”
“什么朋友，狗屁的朋友，我就没有一个真心朋友！”
她的眼泪珍珠似的，一掉掉一串，手也没闲着，对着周云起撒气。
周云起放下游戏机，转过来看她，叹了口气。 京夜欲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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