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强忍着作呕的冲动,紧咬下唇,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血腥气。
黑暗中,她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烟,胃部传来一阵阵抽搐的疼痛。
这里没有任何食物,连一滴水的痕迹都找不到。
她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?三天?还是更久?
她已经记不清了,只剩下无止境的饥饿与绝望。
姜清清低头看向毛毯上的那一小撮面包屑。
那是自己唯一能抓到的食物残渣。
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,一滴一滴砸在毛毯上。
姜清清想哭,想尖叫,想让自己彻底崩溃。
但理智却在最后一刻拉住了她。
“我不能死在这里!”
姜清清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终于,她跪了下来,身体微微发抖。
她深吸一口气,舌尖碰触到地毯的瞬间,一股血腥味和汗味扑面而来。
味道是咸的,带着血腥气,混杂着之前受伤时留下的血迹。
她强迫自己慢慢咀嚼,将每一粒面包屑都咽下去,仿佛在吞咽自己的尊严。
突然,头顶的吊灯“啪”的一声亮了起来了。
刺眼的白光让姜清清下意识地抬手遮挡。
她双臂紧紧抱住自己,指尖深深陷入掌心,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稍微安心一些。
耳边传来钥匙转动的咔哒声。
她死死盯着阴影处的楼梯,喉咙发紧,呼吸急促。
是他吗?那个魔鬼又来了吗?
冷汗顺着脊背流下,潮湿的触感让她浑身发凉,她的身体不自觉地紧贴着墙壁,像是想把自己藏进墙里。
“清清!”
顾言的声音低沉而焦急,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。
他脚步踉跄地冲了下来,嘴角还渗着血迹,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。
借着微弱的灯光,顾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瞳孔猛地收缩。
求生的本能让她来到了铁门前,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嘴角还沾着面包屑,身上的晚礼服也早破破烂烂。
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的是,身上那股混合着尿液的恶臭味。
这一瞬间,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凝固了。
“不!”
姜清清死死低下头,想要逃离那双灼热的视线。
顾言站在铁门前,目光冷峻地盯着那扇紧锁的门。
他深吸一口气,调整重心,膝盖微微弯曲,右脚稳稳地蹬在地面上。
“砰!”
他猛地一脚踹向铁门,力量之大,仿佛连空气都在瞬间凝固。
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,门闩应声而断,铁门轰然倒地。
血腥味和尿臊味扑面而来,顾言却仿佛浑然不觉。
他大步跨过碎裂的铁门,一把将姜清清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姜清清下意识地想要挣脱,却发现自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别碰我!”
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。
顾言却像没听见似的,目光落在她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上。
鞭子抽打过的痕迹泛着紫红色,边缘发炎,渗出点点血珠。
“这些伤……”
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一丝危险的颤抖。
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后背上的一道鞭痕,动作轻得像是在抚摸羽毛。
却让姜清清浑身一颤,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。
“放开我!”
姜清清疯狂地摇头,后退几步撞在了墙上。
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,但她拼命忍着不让它流下来。
她不愿意,她不愿意让顾言看到自己这副样子。
就算死,她也不愿意!
“乖,不怕,我带你走。”
顾言的声音哽咽,目光中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坚定。
他轻柔地将她搂入怀中,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“顾言,算我求求你,放开我,好不好?”
姜清清带着哭腔,用尽全力挣扎。
身上的气味扑面而来,却没能让他退缩分毫。
“清清,我的清清,对不起……”
顾言的声音里带着哽咽,双手却更加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。
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发间,姜清清愣住了。
下一秒,他的唇轻轻覆上她的,带着一丝颤抖。
姜清清的大脑一片空白,直到舌尖传来一股清香味。
那是薄荷糖的味道,她大学时期最爱的口味。
这一刻,她闭上双眼,眼泪肆无忌惮地落在脸庞上,
顾言的心在却揪得生疼。
看着她此刻狼狈的模样,他心疼得几乎要窒息。
他轻轻吸允着她的唇,仿佛在说:“我不会离开你,永远。”
一吻结束后,姜清清将脸轻轻埋进他的怀里,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柑橘香气。
“我带你走!”
顾言动作轻柔地将她横抱起来,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绕过她背后的伤痕,生怕碰疼了怀里的人。
他的目光冷峻地扫过姜清清满是伤痕的后背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“清清!”
焦急的喊声从楼梯口传来。
姜清清猛地抬起头,看到小跑下楼的姜敬轩,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。
她死死抓住顾言的衣襟,背后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。
暗红的血珠渗出,将白皙的皮肤染得一片狰狞。
顾言心疼地皱起眉,迅速把她放下来。
他明白,此刻的姜清清更需要的是家人的怀抱。
姜清清踉跄着刚触地,就一头扎进了哥哥的怀里。
这一刻,她不再是那个在顾言面前强装倔强的姜清清,而是那个永远被哥哥疼爱的妹妹。
她死死抱着姜敬轩的腰,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胸口,放声大哭:
“哥!”
“呜呜呜呜,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“我以为我就这样死在这里了。”
姜敬轩看着妹妹满是伤痕的后背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眼眶泛红。
“顾总,麻烦你收集一下证据。”
他强忍着满腔怒火,看向脸色苍白的顾言,语气冷淡却带着几分隐忍的感激。
姜清清抬起头,颤抖的手指着不远处的黑色塑料袋。
“那里…是人…”
话音未落,她就再也支撑不住,无力地倒了下去。
姜敬轩眼疾手快地接住她,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。
“轩哥,等一下!”
顾言快步追了上去,他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西装外套。
轻柔地盖在了她身上,目光里尽是柔情。
姜敬轩看了看他,大步走向楼梯。
顾言看着他们的背影,抿紧了唇,拨通了电话。
在门外守着温应川的顾意欢,焦急地来回踱步。
“我说了,姜清清出去旅游散心了,你们这是非法闯入!”
温应川冷笑一声,挑衅地看向顾意欢,眼中没有丝毫心虚,反而带着几分得意。
“给我闭嘴!”
顾意欢眼中闪过一丝厌恶,快步上前,手中紧握着沾满灰尘的抹布。
正想将其塞入温应川的嘴里,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。
她猛地抬头,看向密室入口处。
只见姜敬轩眼眶泛红,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,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怒气。
而他怀里,正是那个失踪半个月的姜清清!
顾意欢瞳孔猛地一缩,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。
她快步上前,颤抖着手握住了姜清清的手腕。
只见她的手腕上布满了深紫色的淤青,皮肤肿胀地几乎要破裂。
当温应川的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时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,仿佛在欣赏自己的“杰作”。
“宝贝,宝贝……你怎么在这?你不是跟我说你去旅游了吗?”
温应川虚伪的开口,语气里尽是疑惑。
突然,他双手双脚用力蹬踹,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。
“放开我!放开我!放开我!”
随即,他又大笑了起来,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。
姜敬轩死死瞪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温应川,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,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。
顾意欢抹了把眼泪,快步冲了出去。
她的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姜敬轩低沉的威胁:“温应川,你最好祈祷我妹妹没事,否则……”
顾言死死盯着毛毯上那片暗红的血迹,又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那个黑色塑料袋,眼神深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。
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内心的翻涌。
却在下一秒,又狠狠地闭上眼。
他不敢想,这半个月来,姜清清是如何熬过来的!
她有严重的黑暗恐惧症,可却被关在了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密室里!
她最害怕疼痛,可全身布满伤痕!
“砰!”
他猛地一拳砸向墙面,鲜血顺着指缝流下,染红了墙面。
拳头深深陷入墙壁,却依然无法宣泄他内心的痛苦与愤怒。
“顾总…”
小厉跑着下来,看到自家总裁满是鲜血的手,顿时惊呆了。
“戴手套,检查现场,留下所有证据。”
但顾言仿佛没有察觉般,缓缓移开视线,语气冷得像冰。
他转身大步向外走去,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沉重。
医院的走廊里,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清冷。
姜敬轩抱着姜清清,大步冲向急诊室,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“医生!快点!”
顾意欢在前面带路,急促的呼喊声中带着哭腔。
“什么情况?”
护士赶忙推来了一张床,语气焦急。
“她被鞭打、囚禁,还饿了好多天,十五分钟前昏迷了!”
姜敬轩的声音沙哑,怀中的妹妹身体越来越冰冷。
他将妹妹轻轻放在病床上,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,眼泪夺眶而出。
姜清清的手腕上还有着深浅不一的淤青,后背的衣服破烂不堪,几道发青的鞭痕若隐若现。
顾言匆匆赶到时,姜清清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。
“家属请在外面等候。”
护士拦住了他们,语气平静。
顾言却像是没听见似的,他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,直到那扇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。
他才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口气,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
顾意欢靠在冰凉的墙上,双腿一软,直接瘫坐了下来。
“都怪我!都怪我!”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,懊悔的泪水夺眶而出:“要是我早点发现,清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!”
姜敬轩快步走过来,单膝下跪,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肩上。
语气沉稳而坚定:“欢欢,冷静!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顾意欢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向姜敬轩。
这个一向对她保持着距离的男人,此刻竟然会如此亲近地触碰她,甚至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安抚她。
她喉咙发紧,再也忍不住地扑向姜敬轩的怀里,放声大哭起来。
抢救室内,白炽灯的光芒刺眼,医生们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检查。
姜清清的呼吸微弱,生命体征极不稳定。
她的血糖水平极低,电解质紊乱,后背的鞭伤还在渗血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空气仿佛凝固。
“顾总,温应川那边已经报了警,说您非法入室,还绑架……”
小厉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作为顾言多年的助理,他很清楚此刻不该轻易打扰,但情况紧急,他不得不开口。
他抬眼瞥了一眼身边的顾言,只见后者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。
修长的身形笔直如松,西装下的肌肉线条隐现。
即使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,仍散发着令人震慑的压迫感。
还未等顾言开口,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。
顾言三人屏住了呼吸,紧紧锁住走出的主治医生。
“你们谁是病人家属?”
姜敬轩立即扶着顾意欢上前,声音急促:“我是!”
主治医生拿着检查报告,语气低沉:“病人的盆腔受到了严重的外力撞击,导致输卵管出现了部分破裂,这种情况下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凝重:“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生育损伤。”
“什么?”顾言的声音沙哑而暴烈。
“如果能在黄金时间进行修复,还是有可能保住她的生育能力。”
医生补充道,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。
“但这个手术风险极高,一旦失败,她将彻底失去生育能力!”
“请您一定要尽全力,我妹妹还这么小…”
姜敬轩哽咽着,紧握着手中的笔。
“如果江海省妇科李教授参与这场手术,风险是不是能大大降低?”
顾言快步走到医生面前,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是的,李教授是这个行业的翘楚,如果能请到她来,风险的确能降低不少。”
顾言听到这句话,眼中燃起一丝希望。
他立刻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,声音低沉而坚定。
“李阿姨,我现在在新安医院,目前有个紧急情况,需要您立刻过来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:“小言,我现在还在……”
“麻烦您了,这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。”
顾言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。
那头传来了一声低声的叹气:“好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
挂掉电话,顾言看向医生:“李教授二十分钟会到,麻烦您们了。”
主治医生打量着顾言,点了点头。 二婚,我照样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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