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她听组员说过,生产队里有一个精神失常的人,平时组员从他家路过都会被无缘无故丢石头。

  所以他家里人为了避免惹祸,把人关在屋里不让他出门。

  站在传说中精神病的家门外,江映梨一眼就看见了蹲在门口被铁链锁着的男人,他手里正把玩着一块类似匕首的石头。

  尖端有很明显的打磨痕迹,他看见江映梨来,露出一个稚气未脱的笑,“姐姐,你是来陪我玩的吗?”

  院子里寂静一片,江映梨把人从栅栏边丢进去,扑通一声。

  男人被声音吸引,上前想看丢的什么,走了两步却被铁链绊倒。

  他爬起来,嘴一张就要哭,江映梨忙翻身进院子塞颗水果糖进他嘴里。

  男人砸吧两下,又笑起来,丢下手里的石头冲她伸出手。

  见状,江映梨从空间又取出一把水果糖,把包装撕开才放进他手心。

  对方得了糖,捧着欢欢喜喜地进屋。

  这人,行为举止和孩子没有差别,极大概率是小时候发烧没有及时医治,烧坏了脑子,智力一直停留在七八岁的样子。

  丢石头,是想邀请人陪他一起玩,但不会表达,只能用这个方式吸引别人的注意。

  瞥了眼墙根瘫倒在地的人,江映梨不想利用这种可怜人来惩罚江津国。

  弯腰想把人带走,屋里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,好像是有人起夜。

  收回手,江映梨转而翻墙躲避。

  她刚拐进墙角,就听见门咯吱一声被拉开,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,一阵水声过后,脚步声又回去。

  但刚走两步,那脚步声停下,似乎是发现了江津国。

  “喂!你是谁啊!怎么在我们家!”

  女声音极大气势雄厚,但尾音发颤,透露出她心底的害怕。

  屋里人听见她的喊声,也齐齐起床出门,见门口篱笆下瘫着的人,都不敢动。

  “爹,你去看看是死是活吧?”

  老汉看着自己身后的妻女,咽了口口水,抄起铁铲朝人走去,隔着两步用铲头戳了戳人,见没动,才又靠近。

  “嘶!江津国?他怎么在这?”

  “江津国?!”

  女人声线破音,急急冲过去,扶着他的下巴把脑袋抬起来,见真是江津国,狂喜。

  “爹,把他扶进我房间吧!”

  老汉:“不行!这成什么样子?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村里人要是知道了你还嫁得出去?”

  “就是啊。你给他买酥饼吃就算了,怎么还想把人搬进屋里?”

  “爹,他以后一定会有大造化的!你们信我!这段时间我带回来的钱就证明我真的能未卜先知!”

  一阵寂静过后,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重物拖地的声音响起,片刻,门咯吱一声被关上。

  江映梨锁着眉头从墙角走出,误打误撞竟把人送上门了。

  也好,自食其果的滋味,他江津国也该尝尝了!

  转身离开,脑海中不断浮现那道雄厚的女声。

  未卜先知?难道她也是重生的?她也做了末世游戏?又是什么时候穿回来的?会不会对自己有影响?

  江映梨对村里的人实在不了解,刚刚说话那个,她只知道是新上任的记录员。

  平时她的表现根本没有异常,至少是在自己看来。

  躺在床上,江映梨翻个身睡去,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件事情,却怎么都想不起来。

  第二天天还没亮,村里就吵嚷起来,连带着江映梨也被吵醒了。

  看着有人从竹林拖着竹子回去,江映梨搭话:“婶子,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砍竹子啊?”

  “哎呦,江知青,你还不知道吧!咱们村出怪事了!”

  怪事?坏事才对吧。

  她眨巴着杏眼,一脸无辜追问:“什么事?”

  “哎呦!昨晚有东西把两个男组员从屋里拖出来了!其中一个还进了新上任记录员的屋子!”

  婶子一脸后怕,“第一生产队的事你听说没,你舅舅被批斗那天晚上,有鬼火!他一来咱们村,咱们……”

  她瞬间闭上嘴,这廖执伦可是江映梨的舅舅,她怎么嘴这么快!

  看着女人不为所动的表情,她讪笑一声,说家里还有事,拖着竹子快步离开,边有边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来。

  见她还站在原地,似乎松了口气,但越走越快,最后几乎要跑起来了。

  看她跟躲鬼似的躲她,江映梨忍不住笑了声,摇头回屋。

  没想到这些人想象力这么丰富,竟然能把两件事联想到一起。

  一旦几个人里有人忍不住供出一两句,这事也就不攻自破。

  江津国还没醒?他这么自视清高的人,怎么可能真的和村里的人扯证过一辈子。

  更何况,他背后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枚棋子被拴住。

  她神色一凌,对!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写信给他背后的人求助!

  而让他来的那人,没准就是因为知道他不是江家人,才派他来对付自己,对付江家唯一的后代!

  那人,恐怕就是让江家和各个交好世家下放的黑手!只有有这么大权利的人,才能安稳把他从牢狱之灾里捞出来。

  江映梨换了身衣服跟着看戏的组员朝记录员家去。

  “呜呜呜……我家就这么一个女儿,被毁了清白,这可怎么办啊!”

  “各位评评理,他一个大男人半夜钻进我们家,现在还不想负责,这还是人做得出来的事吗!”

  “对啊,我家喜儿还给他买酥饼、奶粉,这是翻脸就不认人了!”

  江津国衣服凌乱,而那丁喜脖子上更是布满暧昧红痕,她咬着下唇低着头,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
  “我没有!”江津国怒吼。

  “谁信啊!江津国,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你从丁喜屋里出来的!”

  “就是就是!”

  有几个家离得近的组员开口帮腔,对他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态度嗤之以鼻。

  江津国双眼赤红,面对着不信任他的组员,那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他窒息,他明明昨天不在这。

  江映梨!对!江映梨和那寡妇儿子呢!怎么没听见他们的事!

  “哥哥,你可得对人家小姑娘负责,虽然顾蔓不要你了,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对别的女人下手啊!” 资本家小姐下乡,科研撩夫样样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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